宋尾的诗
宋尾(1973-),湖北天门人,供职于某报社。 设计
窗子外一些孩子在拍气球 呼吸,象凹凸的活塞,挤满肺 很多人排队的情节,黑色的
分针,歇着苍蝇粪,白色的,没有光泽的 面庞拉长。很奇怪,顿时想起另一个 德国佬,他的下巴 象皮衣一样光亮
吉普里跳下一个,一个,又一个 尖叫的妓女,白晰的历史 翻了个身,我于是 大踏步走开,十分钟后 我带了行李,坐上那冰冷的般的 唱片,去更远的一个城市旅行。 坦白
1
说白了我就什么都不是,收起耳朵 支起鼻子,走到收音机旁边 盲目的呆着。
滑腻腻的雨天,我什么都干不了 看百无聊耐的电视,一段新闻掉下来 渗进地板。
我到底想说些什么,我问你 而你绷紧脸,开始让我紧张起来
为什么?我问,没人理我,为什么,我到底准备 做些什么,四周太寂静。
你回来之前
我哭了,为什么啊,我那么害怕 害怕什么,你知道。 劈柴
一个瘦子在清晨劈材
首先,他惊动了我,然后才是清晨 然后才是,忙碌的邻居 小心眼的动物,钻来钻去
2
绕过床,跳出窗子,露出尖利的牙齿 一个瘦子,蠢笨地劈着材 一个瘦子,套着不规则的白衬衫 敲打刚刚苏醒的耳朵 然后才是房间 然后才是混凝土 一个瘦子在清晨若有所思 一个瘦子挥舞手臂 没有材,他卸下自己的排骨 一根根码在周围 然后,使劲劈下去 十米之外
更多人注意到更远,或者更近。除了我,我习惯 精确的记数。笨拙的方式更能让人感觉安全。 是这样,行走是坐立的一次冒险;我更习惯躺着 当我对坐着厌倦。
为什么不是八米或者十二米?我了解那些窃窃私语。 当我说起自身,我开始嫉妒自身。自身在多数时 是所有人的化身。
其实我更喜欢向下。然后我喜欢接着用”挖掘”或者”深入”。 暂时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代替
3
两位不耐烦的演员∶你们棒极了!黑暗中 竖起情不自禁的大拇指,周围响起奚落的掌声。 那些周围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永远不被人注意。 那些麻木象一堵墙,麻风病人在里面散步,下棋。 外面的都有谁?你!他?
我把自己从人群里费力的挤出。我带出自己的骨渣,脂肪 和面具。天黑后我要把这些统统赶上天,它们的孤独 加在一起,就是重量。
而现在什么都没有。我虚构了一场相遇,一个男人与 看不清面孔的女人。不是为了爱情,只是贪图热量。 或者连热量都不需要,纯粹的空虚把两个人带往 果实内部。既无欢乐,也不哭泣。
这些语言送给你,你其实在很远的楼上。而我在拐角的 地下室。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呢?我必须返回到 潜意识里摸寻?还是,继续虚构?
十米之外。多么稳固的标尺。那么多找不到家的人,那么多 事物堆积在背后。可我只能讲述这么多,可怜的话语 飘升着。它会到它想去的地方,你只需静静等待∶ 一切尚未发生,正在发生;我注意到了,就象这雨 不断返回。 还有什么
4
你知道,我换了支曲子。坐在音乐里皮肤干爽得 燃烧。一个小时,我聆听着来自各个国家的天籁。 他们的,他们的嘴唇柔软∶滚烫的金子。 这种比喻可能是并不贴切的。还有什么更好的 外套来遮掩赤裸?你会告诫我的还有什么? 我不相信这些。我宁肯轻信自己的错误,在原则的 边缘原谅这个现实∶边缘还会有原则吗? 当然,提问是多么地愚蠢!你们全都看到了。
其实我想表达的应与音乐无关。至于我,我对自己的罗嗦 与反复感到深切的抱歉。我们应该从对神邸的仰视 投向静默的人。对于十月的人们,我收拢了敬畏的枝桠。 仍会有轻巧的神秘的某神路过的苹果园。 我企图说出的也不是他,或她。
对于,我们了解得肤浅的事物,我们丧失了窥视的勇气。 看吧,教堂肃穆,万物萧条。
陪朋友走在小径上,朋友似乎想掀开地面的灰白让它们 露出青石;我则渴望鹗鱼跃出地面。从菜场回家,我装回 满满一脑子蔬菜∶那种碧绿让人发狂。
还有什么是我想对你倾诉的我的朋友们?看你们看完 诗篇我已经安静的睡去。我的诗歌留在世界上让吝啬的世界 羞愧,不值得怀疑。还有什么呢?
当我费力叙述,当我结束。它却始终不肯出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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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听的舞曲一首一首滑过,黑夜栽满了苏木。静耳听吧∶ 还有什么,还有什么?还有什么! 2002,10,17。 勇敢的心
在这里它攥紧了三双手从空气的厅堂 慢慢趋伸;它们执着使空气有复杂的 快感∶森林,岩石,演说。
我向她演示某种趋于简单的技巧直到 目光里串满女巫的嘶哑;晦涩。 柳木桌移动与感情无关;它并不理会 你与城市的角度分成几何;它静静流 就象难忍的晚上。
我们留在原地,默默释发窗口向外延伸 的马匹与鸟群;黎明时钟声会惊醒一切 常春藤一直向西,生物们匍匐,静听吧∶ 渐渐灰黑的迹象, 是什么将他或她还原。 名字
亨伯特在开篇演示的那些正是我要描述的, 当然,跟他恰好相反∶请你用舌头轻抵下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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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轻轻吐出那个名字;轻声,平声,上声。 它们在排列的时候谨然有序∶
名词,名词,动词;音节∶二声,一声,四声。 我不否认自己在迷恋,我将它们穿插就如扑克 那样翻洗。我把星星与它们混合;还有石子,那些 孱弱的身体。你们在一起就是重量,我想; 我能继续同一件事。
这样的晚上,在苍穹下微微地抗拒来自 地平线的勾引,我洗手,开始变得细致稳定 夜色在手下不再激动。
我翻洗,穿插,凭空自己的想象; 我矛盾,咳嗽,收缩腹部的火光; 最后,我把这些收回—— 庞大,细微,注定被不停付出的 这个名字。 雨加雪
必定有什么越过这个夜晚 来到武昌的卧室∶我敢肯定 他没嗅出任何味道; 当我们散步,沿着樟树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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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谈使空间朝窗口弹去; 那是更广阔的空间;它与它们 紧紧抱在一起就如动物; 它投入,它们吃它。
直到我们整个的睡下 它们还在隔壁喊着幸福。 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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