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:2022-04-25 12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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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苏权(1916-1993)湖南茶陵人。出生于农民家庭,曾读私塾和高等小学6年。 1930年5月加入中国*主义青年团,不久转入中国*党。此后任共青团区委*、茶陵县委组织部*、县委*兼县赤卫大队代理*委员、共青团湘赣*宣传部*等职。 1932年8月,带领一批模范少先队员参加中国工农红军,任湘赣红八军*部青年科科长。1933年9月任湘赣军区*部宣传部*。参加巩固发展湘赣*根据地的斗争和多次反“围剿”及挺进南浔铁路的作战。1934年8月任红六军团*部宣传部*,随军参加西征。10月担任*黔东特委*兼红军黔东师*委员,参与领导创建黔东*根据地。后在战斗中负伤休养。 1937年秋入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三期学习。1938年春结业任抗大*教员,6月调任***总*部宣传部教育科科长。1939年春入*马列学院攻读*理论。1940年5月任晋察冀军区平北军分区*部主任。1942年7月担任*平北地委*兼平北军分区*委员,领导建立、巩固和发展平北抗日根据地的斗争,坚持艰苦的敌后反“扫荡”作战。 抗日战争胜利后,率所部收复塞北重镇张家口。不久担任热河军区司令员、后兼北平军调部驻承德第十一小组*代表。1946年10月担任冀热察军区司令员,后兼*冀热察区**并兼军区*委员,率部在热河地区作战。1947年10月任东北野战军第八纵队司令员,率部参加冬季攻势和辽沈战役。1949年4月调任东北军区副参谋长。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历任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,空军第二军军长,华北军区空军司令员,军事学院空军系主任,高等军事学校战略教研室主任、副教育长,福州军区副司令员,中国人民*军政大学副校长,军事学院*委员等职。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协助指挥中朝空军作战,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。1955年因“有历史遗留问题”被“暂授少将”。并授予二级八一勋章、一级自由勋章、一级勋章。被选为第四、五届全国*,第六、七届全国*常务委员,人*律委员会委员。1988年7月被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。 1963年底秘密出使老挝 帮助老挝人民党建设根据地 1993年9月28日,飞将军段苏权去世,在所有的人民*将帅中,他是唯一一个穿中山装入殓的,他的骨灰盒上并没有覆盖军旗,对于一个15、6岁就献身部队的老兵,一个因在战场上坚持说真话而被剥夺了戎马生涯的将领,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强烈的、最后的充满怨屈和悲愤的无声* 夕阳如血,大如轮。 狼烟未熄,*声零落,红旗已经飘上围场上空。这是人民*第一次攻打隆化。 踩着黄沙、衰草和齿状的钢铁碎片,冀察热辽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程子华同热河省军区司令员段苏权,漫步走来。长征时,这两位将领一个手负伤,一个脚负伤,被人玩笑为“手足之情。” “仗越打越大,地方部队要不断转入野战军。”程子华瓮声瓮气说:“热河另组织一个野战司令部,黄永胜当司令,你去当政委。” 段苏权脚步聚停,迅速瞄了一眼程子华。 “不行,我不行。”段苏权摇头。 “你怎么不行?” 段苏权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 一尊日本山炮,炮口对着如血如轮的夕阳,象要将它轰落,却又一声不响。 “孤山未能全歼敌人,隆化伤亡大,没有攻进隆化城。看来黄永胜也不是永胜。”程子华笑笑,“他喜欢甩手当家,你喜欢事事亲躬,我看你们正好配对。” “……我不会打牌,”段苏权吭哧,“也不会玩……” “要打仗,不是要玩牌。” “我了解永胜……缺一样不好搭档。”段苏权从鼻子里喃喃:“再说……” “说呀,你就是不痛快。” “他是击鼓冲锋,鸣金玩妓。” “噢?”程子华叫了一嗓。 段苏权憨然一笑,不再言声。 “噢,”程子华忽有所悟,“击鼓进兵,鸣金收兵。你不怕打仗,就怕不打仗?” “不打仗,他要是玩女人我管得了?” “嗯,嗯,”程子华不住地捏下巴,“林总不吃不喝不吸烟也不玩,我不信他就能容得……”话没讲完,程子华转了口:“那就再说吧。” 铁的三大纪律、八项注意,林彪率领的“四野”执行得比铁还硬,比钢还强。尤以第七项注意“不调戏妇女”执行得严厉,不慎出格就要拿命抵。立过大功的一位战斗英雄不慎出格,谁说情也不行,*毙。一名基层干部与女房东通奸,虽是双方情愿,又有全村百姓求情,还是拖走毙掉。三名战士想*一个女人,尽管那女人是留用的日本人,尽管未遂,尽管三名战士都不满十八岁,仍然不能幸免,统统拉出去*毙。 “要决战东北呢,我救不了他们。”林彪脸色苍白,沙哑着嗓子对几名高级将领说:“不开活口,再遇这种事,少数意志薄弱者有贼心也没贼胆儿;开了活口,我们就会失去群众失去战斗力。我们就会失去胜利失去东北。” 程子华在院子里散步,他散步有时要摇晃肩膀,摇晃双臂,摇晃整个身体,这是运动。 他脑子也在运动,嘴里偶尔念念有词。 下午要见林彪,跟林彪说事不能有废话,所以要准备。 他已经见过三次林彪了,就为了坚持一个意见,给八纵换将,推荐段苏权替代黄永胜任司令员。 第一次见林彪,他说:“黄永胜整天打牌跳舞,不干工作。” 林彪说:“辽西三战三捷,八纵从地方部队上来不久,黄永胜当司令,半个月歼敌1万6千多人,打得不错。” 第二次见林彪,他说:“黄永胜太霸道,什么都得他说了算。可部队里许多具体工作他又不管,他又要说了算,不许别人管……” 林彪说:“不要搞山头,要团结,要能容人。无‘度’不丈夫;不是毒,是度量。” 第三次见林彪,他不得不说出不愿说的话:“黄永胜在生活作风上实在糟糕,用林总的话讲,他是有‘贼心’也有‘贼胆儿’,影响很不好……”他举了例子。 林彪平平静静地听完,平平静静地说:“楚汉相争的时候,有个故事。刘邦问韩信:‘我能将多少兵?’韩信说:‘最多十万。’刘邦又问:‘那么你能将多少兵?’韩信说:‘多多益善。’刘邦没有发火,反而笑了,说‘你既然这么大本事,怎么被我捉来阶下,供我驱使了?’韩信不慌不忙说:‘陛下不善将兵,却比韩信善于将将呢,所以我被捉到了阶下……’” 程子华半响无言。 “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。”林彪用这句话送走了程子华。 林彪面无表情地在屋里踱步,一边听程子华谈意见。 知情人都奇怪,林彪见了他喜爱的将领和老部下,总是没什么说;对他不喜欢的将领,反而再忙也要耐着性子听完意见。 上午,秘书见林彪精神很好,进来报告:“黄永胜来了,要跟林总汇报。”林彪目光不离军用地图,摆摆手:“告诉他,我要睡觉。” 下午,秘书见林彪精神不好,满面疲惫,小声报告:“程子华又来了,跟他说你休息了?”林彪目光离开军用地图,两手搓搓脸说:“叫他来,我精神还好。” 据“四野”一些老人讲,部队日常管理教育都是罗荣桓负责,林彪不大管,林彪只是一门心思琢磨打仗。他很少与干部谈话,只有冀察热辽的干部例外。 因为他对冀察热辽分局及军区有意见,对其领导人也有意见,他们对东北的许多看法不一致。他对身边工作人员说:“意见不一致才要多听。” “永胜同志确有不少长处。”程子华尽量客观地说看法:“善于捕捉战机,强毅果敢过人,会打巧仗也能咬牙打硬仗,六次负伤,足够顽强。” 他停顿片刻,望林彪。 林彪静气过人,听见和没听见一个样,脚步一直是匀速运动。 “但他有个要命的短处:贪享乐好斗狠。他喜欢以己之长凌人,不喜欢别人触其短处。发展下去,对党、对军队、对他个人,我怕都会不利。” 林彪继续踱他的步。 “苏权同志的特点是忠诚老实,原则性强,组织纪律性强,从不胡来。” 林彪还是踱他的步。 程子华看不出态度,只好讲下去:“他和永胜恰恰相反,凡事谦以待人,谨言慎行。但也能打仗,长征时就是师政委;红军时期、抗战时期都打过漂亮仗。军事工作、*工作、地方工作都搞过,比较全面。” “讲这么多就不叫特点。”林彪立住脚,终于说话了:“讲特点只能讲一个。” “这个……”程子华沉吟再三,“忍辱负重。” “根据呢?”林彪重新踱步。 “任弼时同志讲的。” 林彪不语,还是匀速踱步。 “长征时,他任师政委,负重伤被留下,沦为乞丐。靠讨饭活下来,又找回部队。受审查没怨言,职务安排低了没怨言……” “他自己对来八纵是什么态度?”林彪在桌子对面坐下,这是接近表态了。 “他……”程子华略显尴尬,只能实话实说:“不大愿意。” 林彪认真看一眼程子华,极轻微地点点头:“好吧,我和荣桓同志谈一下。” 高级军事会议要开始了,黄永胜仍然留在林彪房间,胸脯扇个不停。 “程子华、李运昌他们搞鬼,安插人!”黄永胜见没了别人,咬着牙根发泄,“段苏权是冀察热辽的人!” 林彪平平淡淡地说:“苏权同志来谈过了,他不想去八纵。” “他是装样子!” “他说他对冀热察比较熟悉,那里条件也艰苦,他的长处是能吃苦,想留在那里干。” 黄永胜怔怔地睁大眼睛,半天没有眨。 林彪起身朝外走:“就这么定了,给你另安排。” “段苏权替我当司令,”黄永胜跟在林彪身后走,余愤难消:“我打的仗他替得了吗?” 林彪在门口回头:“他打的仗你替得了吗?” 黄永胜又是一怔。从井冈山打到东北,林彪从来没说过什么仗他打不了;他也从来不曾在战场上给林彪丢脸。 “你能忍辱负重吗?”林彪再问一句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二 候鸟使劲扇动羽翅,扑打硝烟弥漫的空气,撵过一片片庄严缓慢飘移的乌云,匆匆慌慌向南飞去。 一阵凄凉的鹤唳从九天落下。段苏权陡地收缰,战马嘶叫着缓下步子。 他的心有些难受。抬眼间,目光里流出惆怅。 9月12日,国共双方在黑土地上的大决战正式揭幕。根据林彪的命令,他率八纵3万6千指战员,从八面城出发,昼伏夜行,渡辽河,穿草原,过沙漠,9天行程1000里,进抵北宁线中段。气还没喘一口,命令又到,连夜强行军120里,渡大凌河,突然包围葛文碑、大薛屯之敌,截断了锦州和义县两敌间的联系。 林彪曾讲过:“打锦州必先得义县。” 包围刚形成,林彪电令已到:八纵3个师,九纵两个师,三纵1个师,总计6个师的兵力,由八纵统一指挥,攻歼大薛屯、葛文碑之敌。 接命令后,段苏权采取了战役截断与战术包围相结合的部署:以九纵两个师阻援,并防敌南逃锦州;以三纵1个师做总预备队,以八纵3个师分别攻歼大薛屯和葛文碑之敌。 这场战斗,原*九十三军中将军长盛家兴这样记述: “绝难预料到在24日阴雨之夜,*八、九两个纵队以强大兵力从西北和东南两方奔袭而来,对锦北的纵深阵地,乘隙擒毁,当头一棒,给(锦州)守军以莫大的打击。 “25日当夜,在锦州通义县公路两旁葛文碑一带警戒阵地上的部队,也同时遭到自东北方向来的强大*的夜袭,发生混战,不能退脱。大战序幕,遂从此开端。” 时过40年*将领还记得八纵。因为锦州之战是由八纵攻打葛文碑而“大战序幕,遂从此开端”。 可惜,林彪“疏忽”了八纵。这一仗,他始终是只说九纵,不提八纵。 段苏权心里不舒服。若换了黄永胜会骂娘,他不会骂。此后几十年他什么也没讲。 攻占葛文碑、大薛屯后,段苏权奉林彪命令,又率八纵攻歼大、小紫荆山,北大营,八家子,被服厂,东大梁等高地和据点之敌,战十余场,受两次通报批评。这两次通报批评影响之大,直到40年后,作家张正隆写辽沈战役,老人们的回忆都忘不了。 打锦州前出了三个问题。一个战略上的,两个战术上的。 后两个问题都出在八纵。 一个是没有及时封锁西面机场,让沈阳之敌投下两个团的援兵,任务也让九纵抢去了。 电报是参谋长黄鹄显发的。两个机场,一个能用,一个不能用,封锁哪个,对于这位当年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作战科长,是不必再发个电报请示一下的…… 9月30日,*致电“林罗刘”,表扬九纵控制了机场,“毁机五架”。同时批评八纵贻误战机,指出:“大军作战,军令应加强。” *都有话了,八纵压力很大。 八纵紧急召开常委会,决定将*批评电报转发到团,让各团*立即讨论表态,坚决打好下一仗。 这边正攒着劲儿准备雪耻,那边又把小紫荆山丢了。 10月9日夜,二十三师六十八团副团长韩枫,率三营打下小紫荆山后,麻痹大意,下山吃饭去了。担任警戒防御的八连,连长也下山去了。下半夜,敌人突然一个反击,把阵地又夺了回去。 南京《*日报》迅速作出反应:《锦州*反击克紫荆山》。 …… 八纵这下子更吃不住劲了。 政委邱会作火速赶到六十八团。当年八纵的老人说,邱会作有水平,有派头……讲明天拂晓后两小时,必须把小紫荆山再夺回来。然后当场宣布,将六十八团团长和副团长撤职,八连连长*毙。说这次先杀“两条腿的”,下次再出事就杀“四条腿的”(指骑马的)…… 邱会作就在六十八团等着,夺回小紫荆山才走…… 两个通报,*也讲了话,又*毙一个连长,全军无不震悚警惕。大决战中,有这么一笔,其作用不亚于几次最精彩的战场总动员。 优秀的统帅都明白应该有这么一笔。 不过,段苏权除了压力和沉痛感 大战之中,许多部队或大或小都发生过一些具体失误,林彪抓住八纵暂时失守小紫荆山,警醒全军,段苏权直到40年后仍是心服口服无异议。可是攻占机场呢? 锦州有两个机场,一个在城东,一个在城西。“东野”的电令是:攻占机场,阻敌援锦。 电令没有讲哪个机场,但敌人空降援兵的是西面机场,稍有头脑的指挥员也会判定应是攻占西面的机场才能“阻敌援锦”。 但是,八纵在东面,九纵在西面,若是攻占西面的机场,八纵就必须在敌人阵地前做180度转向运动,并且要奔袭几十里,越过九纵驻地去作战,这又不符合起码的用兵之道。 为此,段苏权才生出疑惑,由参谋长回电请示:锦州有东、西两个机场,打哪个? “东野”回电:攻占西面的机场。 段苏权接电,立刻派1个师,准备穿越九纵防区去打西面的机场。部队尚未行动,又接电令:改派九纵攻占西面的机场。 那么,是林彪电令不清还是派兵有误,如果不能责备林彪,那就只能说段苏权*了。 现在,锦州外围已经扫清,总攻阶段马上要开始。段苏权心事重重地去见林彪。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? 林彪脸色苍白。他用脑过度,又很少见阳光。他已经连续几天不出门,不离军用地图,没完没了地看,没完没了地想。 在他脑子里转动的有军事,有*,有地理也有历史,更有敌我双方的各个将领…… 然而,无论怎样转动总是摆不脱那团阴影──四平攻坚战。 1947年5月13日,掌握了战争主动权的东北民主联军,在全国战场上率先转入对*军的战略性*。打山城镇、草市,克东丰、辽源,占梅河口、大石桥,又连下通化、安东、本溪诸城。可是,四平攻坚,部队受挫。 从6月14日总攻开始,四平城便失去了昼夜之分──白日浓烟滚滚,天冥如翳;黑夜火光冲天,闪耀如昼。连续13天*炮轰鸣,天地摆簸,直打得血肉横飞,尸盈全城!*兵用钢铁和血肉一步一步地抗击,民主联军用钢铁和血肉一寸土地一寸土地攻夺。其酷烈程度,堪称战争史上的一最。 千万战士打聋了耳朵,打红了眼。22日,我一纵伤亡惨重失去攻击力撤出战斗,六纵又全部投入攻击。最后将守军压至城东北隅,苦战久攻不得下。29日,*援兵*迫而来,30日拂晓,民主联军不得不撤出战斗,撤出这座血城…… 1年又3个月过去了,阴影始终不曾消逝。若将锦州打成四平,那后果便不堪设想。 于是,林彪又想起段苏权,并且用力磨了磨牙。锦州机场没有及时攻占,使沈阳之敌空运来两个团的援兵。根据四平攻坚的经验,敌人是逐屋逐墙争夺。两个团能守多少房屋?驱逐争夺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? 难怪林彪要齿寒又齿痒。 但是,林彪不会大吼大骂,更不会气急败坏。他只是盯着地图没完没了地想,直要想出一个透亮。 他想起刘伯承讲过的话:打仗有个吃肉和啃骨头的关系。啃骨头,仗打得硬;牺牲大,俘虏少。吃肉,仗打得痛快;牺牲少,俘虏缴获多。 他想到*将领董其武讲过的话:“*党打胜仗是因为有人愿意啃骨头。*打仗不行,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都想吃肉,没人啃骨头。” 有人说,若没有李先念啃骨头,以成千上万的牺牲去牵制敌人,就不会有粟裕的七战七捷。他们是团结战斗的整体。 *党团结一心,但也不是个个都喜欢啃骨头。比如黄永胜和段苏权,黄永胜吃肉大概比段苏权胃口好。但啃骨头,黄永胜决没有段苏权那份忍耐性和好牙口。 看孩儿先看娘。段苏权是聂荣臻的老部下。对于聂荣臻,*曾评论说:“老实,能忍耐。” 段苏权也老实,段苏权也能忍耐。 大战之中,各部队都会出现疏漏和问题。有的部队大意,被敌人一个反击,打退几里地,还被抓去*百名俘虏。同段苏权的八纵暂时丢失小紫荆山相比,那问题显然更严重。但林彪一声没吱。 通报批评并不是最终目的,*毙个别指战员也不是目的。既然不是目的,只是手段,那就要有灵活性,要有选择。 吃柿子要选软的,通报批评要选硬的。不是硬的听不得批评,而是听了批评精神仍然硬而不倒。 段苏权能忍辱负重,忍辱负重就是一种硬。选择段苏权任八纵司令,林彪就想到了这一条,正好“派上用场”。 如此想下去,林彪脸色开始缓和,心情也有转变:这个段苏权还有可爱之处。 准确地说,应该是还有用场。攻锦之战,毕竟还需要一个啃骨头的。 林彪望着地图吁了口气,嘴里念念有词:“空降两个师,多两根骨头叫他啃……” 刚被“示众”过的段苏权,心情郁郁地在林彪面前坐下来。 “吃豆。”林彪将布口袋里的炒黄豆倒一些在桌子上。 “吃茶。”林彪亲自将茶水杯推到段苏权面前,并且极稀罕地幽默一句:“你们茶陵人,不喝茶,吃茶。” 真怪,段苏权本来郁郁的心情,忽然热起来。那是一种带了酸滞的热。 “把你示众了,知道为什么?”林彪淡淡地问。 “小紫荆山没打好,应该受到批评警告。” “将兵,将将,都有斩首示众。我不是警告你,是警告他们──示众,那11个纵队。” 段苏权望定林彪,眼神表明他还在慢慢吃透精神。 “两个通报,你们还有两面锦旗。小紫荆山出现疏漏,大紫荆山出了英雄。七十团一营三连,顶住了大炮飞机,顶住敌人4次强攻,毙敌过百,获‘顽强守备’锦旗。七十团七连,连长身先士卒,冲在最前面,突入北大营,前仆后继,直插敌核心阵地,歼敌过百,又获‘顽*敌’锦旗一面。对吧?” 段苏权嘴角抽动一下,眼圈忽然湿润了。林总了解八纵,即便1个连队打的仗他都清楚。这比任何安慰话都更能让人得到安慰。 “二十四师攻占东大梁,伤亡1000多?” “1100多人。” “人民忘不了他们,八纵打得英勇。战后要在东大梁修一座烈士纪念碑。” “林总……”段苏权激动地立起来。 林彪用手势叫段苏权坐下,仍是那平静的声音:“大决战,战战都要协同作战。一仗下来,总有人争谁打的。争什么?都是人民*打的。你不争,这好。” 段苏权不但心里热,脸上也微微烧起来。想起攻歼大薛屯、葛文碑之敌,自己还曾生过委屈感。唉,惭愧啊! “弼时同志和子华同志都曾对我讲过,你的特点是忍辱负重。现在,我也这么看。” 林彪没说一句安慰话,段苏权却不但受到了最大的安慰,而且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和激励。还有什么安慰话能比了解和信任更有力量呢? “锦州之役,马上要开始总攻阶段。南北对攻,我们集中了5个纵队零1个师。只有你们八纵,既没有并进的部队也没有对进的部队,由城东向西攻击。这样安排的意图你明白吗?” “感谢林总的信任!”段苏权一跃而起,挺身立正。 “记住,你们纵队的任务是牵制敌人。”林彪永远是一副冷峻的面孔,特别是谈到战争,不会给任何笑脸。“你们吸引的敌人越多,挨的炮弹越多,你们完成的任务就越好。” “是!我明白。” “炮纵全部集中于南北两面,攻坚没有炮不行。我已命令一纵炮团配属你们八纵作战。” “坚决完成任务!”